M10310112 鍾培成 照片

最靠近港口，石英鹵素燈的光線浪潮整晚點亮港埠，活像超大型演唱會台，你在這兒看不見東

京的燈光，只看得見電視機似的刺眼天空灰幕，甚至看不到富士電子公司大樓的全像投影商標；東

京灣則化為一大片黑，海鷗在漂流的成群聚苯乙烯頭上盤旋。港口後面則是城市，工廠圓頂蓋滿了

巨大的企業生態建築隔間。港口與城市之間隔著一條舊街構成的窄大道，這塊地方沒有正式名稱：

這兒就是夜城，其核心稱為仁清街。在白天，仁清街的酒吧全拉上百葉窗、毫無特徵可言，

霓虹燈關了，全象投影毫無動靜，在被毒害的銀色天際下耐心等候。

凱斯經過日式燒雞攤和按摩休息室、一家名為「美麗女孩」的連鎖咖啡店、一間充滿隆隆電子

音效的遊樂場，讓路給一位穿黑西裝的上班族，看見對方右手背有三菱─基因生技的商標．仁清街霓虹燈火頭上的天空是均勻的灰，空氣狀況惡化了；今夜的空氣似乎長出利牙，半數群眾都戴起過濾口罩。

閃動的蔓生都會摩天大樓、破爛富勒球型頂19的蒙太奇影像，黯淡的人影走向他，藏身於橋梁還是高架橋的陰影下……

是個充氣圓頂，在一座港口倉庫後面，繃緊的灰布料由細鋼索網強化。那條走廊兩邊是簡陋的氣閘門，用來維持支撐圓頂的空氣壓力，天花板的膠合板每隔一段距離鎖上日光燈圈，只是大部分都壞了。空氣很溼，封著汗水和混凝土味。

凱斯眼中最後的千葉市景像是生態建築的黑暗稜角，然後霧氣在黑水與漂浮的成群垃圾頭上聚攏，遮住了視線。